【大明天下（第四卷）】（258）

罢缉捕刑讯之权，专司銮仪之职。”

“百年旧事，与当下何干？”丁寿有些不耐。

“当年高皇帝一声令下，无数锦衣儿郎摘下绣春刀，隐身市井，化身密探，数代蕃息下来，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已是无处不在，只等密令唤醒，这才是天子亲军的真正实力。”牟斌颇为自得。

“果真如此，牟帅如何会落到今境地？”丁寿有些不信。

看着对面昏睡的邓通，牟斌笑容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丁大李代桃僵之计甚为高明，牵扯邓通确是拿住了老夫的七寸，老夫一是来不及发动，二么，这股力量老夫也不敢轻动。”

见丁寿面露不解，牟斌继续道：“锦衣卫百余年凶名赫赫，锦衣缇帅早已是众矢之的，佞不法之徒畏罪欲杀之，天下臣民自危欲杀之，天子忌惮为息众怒还要杀之，太祖时故指挥使毛骧、蒋瓛勾连胡蓝大案，太宗时纪纲诛杀建文遗臣，手段酷烈，杀孽深重，终究难逃一死……”

牟斌摇苦笑，“锦衣卫是柄百炼宝刀，天子用之，便是锋芒毕露，血光冲天；若嫌刀利，便要藏锋敛锐，免遭忌恨。揣测圣意，虽非臣子之道，却是自保之机。”

“锦衣卫毕竟是天子亲军，奉君自保有可原，听命文臣却是吃里扒外。”丁寿冷冷道。

“丁大不必讥嘲，老夫自有难言之隐。当年英庙宠信王振，以师礼待之，指挥使马顺俯首听命，土木之祸，天子北狩，堂堂锦衣亲军指挥使竟被文臣活活打死在朝堂之上，景帝避之不得；景泰年间卢忠欲借”金刀案“以邀上宠，结果装疯避祸，下场难言；而今左班势大，老夫已无当年血气，只想保家平安，和光同尘，也是无奈之举。”

顿了一顿，牟斌凝视丁寿，“丁大比老夫运气好，今上不甘束缚，既有少年意气，又有天子抱负，若再得襄助，必能如虎添翼，宏图大展……”

＊＊＊＊＊＊＊＊＊＊＊＊思绪杂沓，当旧景仿佛就在眼前，丁寿无暇细想，郑重地将那副《出猎图》取下，在墙后壁上轻轻敲击，寻到空声后，在那处位置用力一按。

“啪嗒”一声，墙上出现一个小，几本名册整齐摞放在一起，丁寿唇角缓缓勾起，一双桃花眼更是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