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江悬一个寂寞，故吩咐何瑞每一时节都送新的花来，给江悬解闷。但他又不喜江悬被太多别的东西分散注意，故只许养花，不许养狸等活物，只要他在时，连宫中下都不敢多露面，唯恐哪个跟江悬多说了一句话惹得萧承邺不快。

江悬看了一会儿梅花，回轻声道：“驭盐兀回去罢。”

屋里温暖如春，窗台下养着几盆兰也盛开着。江悬脱了斗篷给玉婵，一个来到书房坐下。

思索许久，他铺开纸笔：

“岐川”

写下这两个字，笔尖不自觉顿了顿，江悬望向窗外，雪后初霁，有光倾泻。

“你一走，京城便下雪了。以往每年冬月才下第一场雪，今年提早了好些。

不必挂念我，昨张太医来过，说伤恢复得很好，我已经不痛了。

我让玉婵在房间里养了几盆兰，不过都不比你那送我的好看，我猜那定是什么名贵品种，你粗枝大叶，不像是会养花，多半是从秦王府摘的罢？

说来与秦王也有多年未见了，后有机会，我亲自向他道谢。

岐川，保重自己。战场上刀兵无眼，一切小心。”

江悬写完，放下笔，目光难得露出几分柔软，又想起谢烬那送他花时的模样。

他淡淡一笑，将信纸移到烛灯上方，火苗蹭的窜上来，转眼吞没大半张纸。

江悬眼里的光随着火势由盛转弱慢慢黯淡，直至变为炉中一抹灰烬。他松手，轻轻捻一捻指尖，看着最后一角纸消失在火中。

“岐川……”

第29章 29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几后夜里，所有酣睡之际，军营东南角忽然火光冲天，一百多名燕兵组成的队伍趁夜偷袭玄羽军粮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火烧粮。然而正当他们以为自己的行动不知鬼不觉、打算互相掩护着撤退时，军营四面八方忽然响起号角，接着是行军列阵的脚步和兵器声，宛若地动山摇，铿锵有力。

再一看去路已被堵死，火光映照中，本该在帐中酣睡的玄羽军士兵此刻整装待，高举火把，长枪齐刷刷指向营中围困的百余。

为首那名蛮忽然顿悟，连忙回身望去，只见粮仓中火势越烧越旺，却不像粮食点燃的样子，倒像是……稻。

再转回，眼前士兵列队开道，一一骑不紧不慢从后面走来，到近处，火光慢慢映出一张年轻凌厉的脸。

——被原各部称作“中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