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打过招呼。

今张临渊带了针包，看样子像是要为江悬针灸。

谢烬问：“林先生送来那株乌风，用得上吗？”

张临渊答：“可用。公子体内仍有春风度残余，乌风可解百毒，于春风度也有效。”

至于为什么还有春风度，张临渊和谢烬各自心知肚明。也因如此，张临渊在谢烬面前总有些心虚。——万幸江悬活下来了，倘若真死在那天，谢烬第一个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张临渊本着言多必失的原则，不再与谢烬搭话，专心致志为江悬诊脉。不知是否因为得知大巫给江悬用了蛊，张临渊近疑疑鬼，总怀疑江悬的脉象不太正常。可到底哪里不正常，他又说不上来。

谢烬见他皱眉，问：“怎么了，阿雪有事么？”

张临渊摇摇：“不，没有。公子脉象平稳，气血比前几还充盈了些。”

谢烬点点：“嗯。”

张临渊放下江悬手腕，叹了气：“在下为公子施针。”

“好。”

……

一下午时间一晃眼就过去，张临渊离开后，房里又只剩谢烬。临近傍晚时，玉婵进来问谢烬何时准备晚饭，谢烬没有胃，告诉她今不必准备了，说完便继续坐在案前处理公务。

每年开春，军中事务总是格外繁忙，将士们不仅要修整兵器战甲，还要准备耕田和畜牧，以保证来年军需，许多事堆在一起，每一件都需要谢烬亲自过目，谢烬已经好几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天色渐暗，纸张上的文字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谢烬放下公文，揉揉眼睛，将书案上的烛灯点燃，然后站起身，走到江悬床前。微弱的烛光下，床上的影一动不动，谢烬弯下腰，正要像平那样为江悬点燃床灯，一低，忽然看见昏暗中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啊！”

谢烬吓了一跳，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再定睛一看，那双眼睛不是江悬又是谁？

江悬醒了……？

江悬醒了！

谢烬张了张，想要出声音，说话之前，眼泪却倏地落了下来。

他抬手擦泪，又哭又笑，床上的面露不解，眼睛眨了一眨，轻声开：“你是谁，你为什么哭？”

谢烬愣住，对上江悬澄澈无瑕的目光，刚咧开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然而江悬的表不像是在开玩笑，谢烬看着他，心里某处轰然一声巨响，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混复杂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