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26

儿个干完手里的化合物之前，我不打算再搭理他。

小舅却晃出来，问我吃点啥。

我问小舅妈呢。

他说：回娘家了！是的，他是这么说的。

于是我当下就出了一道效果可观的可可乐之泉。

当然，事实证明是我想多了。

小舅妈并非要咨询离婚事宜，而是想知道现在购买农村宅基地靠谱不。

理论上当然不靠谱，至于司法实践上，我说我得研究研究。

是的——研究研究——我是这么说的。

我已做好准备迎接一切冷嘲热讽。

但小舅说：你可得好好研究研究，小舅的下半辈子就在你手里喽吃完凉粉，应小舅之托，我还要往鱼塘送饭。

敢这才是诓我到小礼庄来的真正目的。

父亲的刀削，姥爷的海带汤，其他若干等花里胡哨的各种面，以及几瓶啤酒和香烟——害我跑了两三趟。

曾几何时，钓鱼也变成了时髦的怪癖，何况是在工塘里。

据父亲说，搞垂钓塘关键在于把握好难度，让客体会到某种微妙而幸福的成就感。

他说的对，这会儿姥爷就徜徉在这种成就感中销魂蚀骨，难以自拔。

直至我奉上午餐，他才丢开自制鱼竿，允许我暂时代为掌控。

他老在钓虾。

他老指指水桶，说晚上留下来吃饭。

他老玩上瘾了。

梧桐很老很高很大。

有树荫，不太热，但也算不上凉快。

于是我问姥爷咋不去看戏。

他愣了下，然后直摇，说唱了一辈子，离是离不开了，但也不能跟太近，何况是自己闺呢。

晕眼啊他呼噜一声后，从海碗里抬起来。

我无话可说，只好点了颗烟。

很快姥爷就夺回了控权，难为他老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狼吞虎咽。

我掂瓶啤酒，决定像个返乡农民工那样到自家田间地转悠转悠。

父亲坐在渔屋前的老榆树下。

同我一样，他也在喝一瓶啤酒。

一旁的红漆木桌上几乎陈列着前电气化时代的所有娱乐方式：扑克、象棋、《水浒传》和一本露着大腿的铜版健康杂志。

该杂志会虚构出一些卑微的名，然后以怜悯而色的吻尽可能地详述他们在生活上遭遇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