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逐影】

“对了，我想爸妈的身体都还好吧。”

“那还用说，自从少了个天天在身边闯祸的傻儿子，他们的脾气都变好了不少，每周固定只吵一次架，而且家里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换成了塑料的——看起来形式大好，至少能活到退休。”

“……我只是关新一下老，你不必这么刻薄吧。”

席照明并不想为自已辩护什么，他只想确认自已不必回家见父母。

“好与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席琴挣开他的怀抱，冷笑着打落他的大手，“这么多年来，你从未在意过他们，他们甚至不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无法否认的是，自从离开国境线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和自己的原生家庭决裂，再没有转圜的余地。父母在难过了七天七夜之后，也只能徒唤奈何，就当生命中从没有过这个儿子。

“每个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这并非是我自己能决定的。”男的表毫无愧疚，像是在谈论着陌生的事，“很遗憾，我无法如他们所愿，按照他们的计划度过令满意的一生。”

“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想法……家里什么都有，何苦出门冒险呢。”席琴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仍然觉得有些陌生，“外面的世界那么，到处都是坏，没保护可是不行的。”

“言重了，我胆子小得狠，从来都不是什么冒险家。”席照明浅笑着摇了摇，浓密的须发被他摇得花枝颤，“不管证件的真伪如何，我确实是从海关站着走出去的。比起百年前那些远渡重洋、冒着死亡风险在异国谋生的先民们，要靠着出卖劳动力和卖才能生存下去、只为能给后代攒下一点微薄的积蓄，我的故事乏善可陈，单薄地就像一本，嗯，小学生拼读写。”

席琴冷冷地盯着他，打落了他试图攀上自己的锁骨的狗爪。

“扯淡，现在全国的大学生都要学小学生的文章，你就不必假装外宾了。”

“外宾就外宾，你要不要看我的证件？”

席照明倒是来了兴致，开始翻弄自己的大衣袋。

席琴知道，弟弟这些年混迹于第三世界，和一群学历和政治立场都很可疑的拉美左搅和在一起。虽不曾在缅北线下博彩割器官，也不曾在泰北非法集资炒地皮，但在厄瓜多尔租大巴帮走线也实在不算是什么体面行业，何况他的客户们大多是亡命之徒。她不知道具体况，只能从他不定期更新的志猜测他的状态——我们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