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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朗卿
20/07/22
张洛自出了鬼市,一路上心事重重,强打神,安顿整饬毕,便只顾坐在桌
前发呆,思虑益深,更觉心烦意,心中却好似压了块石,怎地都觉着闷沉。
我原以为我那师父本不过是个读过两卷经书,又杂学了些医道的破落小老
儿,故自离去以前,更不曾把他里的话儿信上一星半点儿,教我的剑法,我
也只当三脚猫野狐禅,名儿好听,唬吓的,哪知下山以后,其话无一不中,其
法无一不应,又兼洛图算盘,端的是道家宝贝,于那惊险时节儿,更不曾想那剑
法又释危解难,及至自那修罗中听闻『天六衰』,端的是极悚惧之名号也,
如此说来,我那师父莫不真是个神通广大的?可既是如此,平里又怎得以如此
破落形象示?若是藏拙,又因何而藏也……
那少年愈想心里越,及至修罗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儿,便也只是
随应了,苦想之际,亦无心与娇娘缠绵挑逗,昏昏蒙蒙,强挨过一夜,便趁天
光微亮,留下字条,煮了汤,别了修罗,复又往鬼市而去。
那鬼市之主似是个能卜会筮的,我便复去谒她,或可得个数儿也。
念及此,张洛遂到城里点心铺子买了几盒致糕点,并一条三尺长的鲜鱼,
约小半晌的光景,方才入了鬼市。
那鬼市里白天确是与黑夜不同,热闹繁华,更胜玄州城里,说什么南国香,
塞北金,东湾盐,西疆玉,并海外三洲,珍奇罕玩,堆锦铺灿,陈列大方,那夜
里不曾开的楼阁,白里丝竹飘暖,幽香沉浮,黑里看不清的台榭,天光下雅袖
斥寒,美肌腾跃。此一去处,更胜锦绣乡,赛过天上邦,张洛行时,专挑了个不
甚繁华,不甚拥挤的去处走,只是随意观赏一会儿,便觉所具之礼,实在寒酸了
些。
再观这时节往来灵,或面容柔善,或憨态可掬,或文彩华丽,或举止飘然,
响兽沿着长坂,击鼓而戏,哗兽捋着砖街,高声叫卖,智兽占着方寸,开摊设商,
丽兽挥着美袖,伊欧起舞。这一众相貌气质,比那雉舟赌坊众妖和善明朗得多,
想来是相由心生,凡灵类,亦不可免俗,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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