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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什卡吧?
我们刚刚谈到这个名字,一个黑发的机灵男孩就在门厅裡出现了。
早安,博布罗夫斯基夫,
他欠身问好,突然发现了我。
他愣了片刻,结结巴巴地加上一句——还有博布罗夫斯基少爷。
今天看上去体面得很哪,伊戈鲁什卡!
我跳下椅子,跑过去在他厚实的胸脯上捶了一拳。
他又不知所措了片刻,但很快就和我打闹起来。
没过一刻钟,我戴上中学生制帽,穿上靴子,图凉快只穿了衬衣,按照母亲
的吩咐,跟着伊戈鲁什卡踏上了去格裡戈裡家的路。
伊戈鲁什卡与我同岁,连同小我们两岁的妹妹杜尼娅,都是我童年最亲密的
玩伴之。
今天伊戈鲁什卡的穿戴其实很普通,甚至有点滑稽,一件下摆几乎拖到膝盖
上方的亚麻衬衣大得不合身,明显是哥哥瓦季姆穿过的,一条穿旧的齐膝短裤倒
是他自己的,尺寸却嫌小,从衣摆下方仅仅露出半寸,一双宽大的赤脚上沾满尘
土。
不过这对他已经算是很体面了,因为在我的记忆中,伊戈鲁什卡几乎没有穿
过任何衣服——早年的格裡戈裡•克拉夫季耶维奇家一贫如洗,似乎就没打算花
钱为年幼的孩子治装。
那时的普裡鲁契诺,每年四月,当大地的封冻完全被暖融融的南风消解,土
地的颜色变深,小溪的流淌声逐渐清晰可闻时。
某一天大家就会发现田埂上冒出了一个光熘熘的小男孩,有时手裡还牵着一
个同样一丝不挂,尚在蹒跚学步的小孩,踩着刚刚萌出的新绿芽蹦蹦跳跳—
—那就是格裡戈裡家的伊戈鲁什卡和他的妹妹杜尼娅。
虽然尚且春寒料峭,早间冷冽的晨风不时让翻耕土地的农民裹紧皮袍,但这
两个天生浑身火热的孩子却完全不以为意,他们就这样兴高采烈地把在漫长冬季
的室内中捂得白花花的身子完全露给清新湿润的春风、清澈冰凉的溪水和暖意
融融的阳光,向两隻小兽一样叫嚷除了表达纯然的欣快之外毫无意义的尖啸,一
声接着一声。
当我穿着暖和的羔羊皮小坎肩,和瓦莲卡一起出门踏青时,经常会看见黑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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