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49卷）287

出沐四公子。在门外徘徊了一阵的耿照暗叹着，

正欲屈指叩门，房里却传出褚星烈低哑的嗓音。

他们跟我说了你的事。薛百螣，喂药还有送饭的那几个小丫……我从没

想过会有在冷鑪谷被蚔狩云探视的一，还是躺在床榻上。这要传出江湖，跳进

三川也洗不清，哪知蚔狩云也到了与天罗香的旖旎艳行淼不相涉的年纪。江湖盛

传她是邪道有数的美，可惜当年没能见得。

耿照在门外静静聆听。

他们说你和一名老家救了我，照顾至今，说你一当上盟主，就把我接来

此地奉养，足见孝心。可我在此地，未见你其余家，听我劝一句，什么江湖义

气都是假的，善待你真正的家才是真。

我知道你希望我认你，但事实上我并不认识你，假装记得或伪作有，会

让我觉得对不起你。不管你曾经以为我是谁，你以为的那已不复存在，我很抱

歉，然而这就是现实，我想我们都得学着接受。

耿照捏紧拳，隔着窗纸涩声强笑道：木……我是说或许改天，我可与前

辈聊聊从前相处之事，聊以纪念。那位细心照拂前辈的老家，前已不幸逝世，

若他知前辈重获新生，定然欢喜得很。

死后无知，多说何益？若其有知，不言自明。过了一会儿，褚星烈才道：

改天罢，今儿我累了。诛杀殷横野之后你若还有命在，说这些才有意义。

如若不然，死则死耳，何须多添烦恼？噗的一声吹灭灯焰，房内再无声息。

这是我的报应，耿照心想。

他独自走在入廊檐的月光里，彷彿踩上一条银灿灿的宽带子，像是阿妍姑

娘缠在腰间的碧鲮绡，心中却没有光。这是活生生的无间：食物丰盛，一就立

即化作火焰；空气充盈，却半点吸不进肺里；念兹在兹的醒了，但从此再不认

你，告诉你曾有的俱已化烟散去——

这是惩罚他曾埋怨、不谅解最护他的七叔，以致到了永诀的那一刻，他都

没机会向七叔道歉和道谢，亲告诉老，他对阿照有多重要。所以继七叔之后，

老天爷又收走了木叔叔，只留给他一片荒芜的长生园，还有再也回不去的往昔。

这是报应，耿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