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行（15-18）

【15】

夜幕下，白雪静静落着，抚着街上踩雪而行的打更。地址

默默飘雪里，和有巷角乞者的呻吟，混有檐下恋的窃语，更有宴上文墨

客的咏叹。

怡春院这不寻常的一夜，对于开封寻常百姓而言，与这夜空里的飘雪并无二

致，落到身上，不疼，也不痒，只为茶余饭后空添了几句话题，几声笑语，然后，

混在刚下肚的几杯热茶里，随着轻吁声，化作一泡泡色泽不一的温热体，转而

化冰。

恭王府。

正门前的两座石狮依然雄壮可亲，前院堂里，巨烛下，三王爷的开朗洒脱已

不见，手里茶已凉，盯着地面，神色呆滞，静若石狮。

偏房门开，三王爷应声窜起身，哑着嗓子急急问：“怎…”瞅着那神色，

止了话，转而问：“黄神医，就没一点可能的么，要不再看看？”

“王爷，在下无能，这死…您还是找别吧。”

待京城黄神医的脚步声和着轻叹远去，大堂里又落于无声，王爷一干子聚

在左右，全是默然，大气也不敢出，这时，烛下一蹑脚进堂，俯耳轻道：“王

爷，薛太医到了。”话音刚落，大堂里嘣的一声，王爷手里茶杯已在地上碎成粉

：“这狗娘养的到底想干什么？！非要这么绝的么？！我这条老命他也要了得了！”

敢称呼当朝皇上为“狗娘养的”的这世上本就不多，称呼完还能好生活着

的更是见少，这吼声刚起，王妃便煞白了脸，急急起身去拽王爷衣襟，悲声劝道

：“王爷，快少说两句吧…求你了…不为你我考虑，也要为这一堂儿考虑考虑

吧！”

静立片刻，三王爷缓缓坐下，闭了眼，深吸了气，朗声道：“有请薛太医！”

夜半已过。

偏房里，炉火正旺，赵家公子静静躺在床上，身上各处新伤已给仔细处理过，

添了刀痕的脸颊给烛火映得红润，彷是睡得正香。

床边，三王爷眼圈乌黑，唇合如刀，呆盯着少年，一边陈师爷再劝：“王爷，

虽说薛太医已确认过，可既然皇上坚持…何必为个尸体再闹的不痛快？还是早早

把给西衙处置吧？”与王爷目光相撞，身子打了个颤，轻轻又道：“那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