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堂

……”这件事尔童倒是不愿意退步，他认为这样的作法才是对的。

“啧啧。”爹砸吧着嘴，声音很不高兴：“你去年那厂跟你们都算临时工，不保险，做多少拿多少，不是好的很么？”

“爹！保险怎么能不！”尔童马上大声抗议：“这个钱，以后生病了，老了，都有保障……”

“你懂个！”爹也提高了声音：“你才活了几年？保障？国家的政策天天变，今年六十岁退休，明年又说六十五，后年包不准就七十才能领养老钱，再过四十年会咋样？你到六十六十五，要四十多年钱，能领几年？”尔童知道爹也是生气了，伸了伸脖子，没敢再说话。爹似乎也意识到态度有些过，毕竟尔童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后生，便放低声音，和缓地说道：“童童啊，这国家的事，真的是说不准的。你到退休还有四五十年，你想想四五十年以前是咋样。”

尔童当然知道。正好四十年到五十年以前，这个国家正在经历动，甚至有称之为浩劫。爹是在担心，四五十年之后，又会再次遭遇动或者浩劫。

“这国家的事，世界的事，谁也说不准的。国家一个政策，你的钱说没就没了，知道不。”爹苦婆心地传达着他的生经验，尔童却听不进去。爹不相信国家，但尔童相信。因为他还年轻，还毕业没多久，还觉得国家总是和教课书里说的那样伟大，光荣，正确。

每一对父子都会有些代沟，这再正常不过。尔童是个孝顺孩子，没有反驳，而是默默地听爹说了一大串。最后他明白要说服爹必须说出最重要的那个理由，所以，他最后道：“爹，这厂缺技术员，做满半年就可以考。我觉得我能行。”爹沉默了。话筒中安静良久，尔童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爹才有些黯然地回答道：“童童啊。你还想着做城里呢。我们乡下，想那些太不靠谱了。地面上的尘土哪来的资格想着飞上天呢。”

尔童不同意爹的说法：“爹，我现在这里，三四十年以前也就是个小渔村，几百而已。上次看新闻，说这里已经有一千多万了，有户的就有几百万。

都是正儿八经的城里。爹，这几百万总不是那几百这几十年生出来的。”爹的声音愈发失落：“是爹没用。让你生在乡下，又没条件让你上好大学……”

“爹！”尔童生气地喊道：“你说啥呢。是我自己读书不行。再说了，我就不信这几百万都是大学生！”

于是爹不再说话了。片刻之后爹才有些疲惫地笑道：“行吧，你还年轻，不让你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