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与土（尾声）

尾声*凝望。 获取

夜色下的小村正在安静地沉睡，三两点寂寥的灯火映照着模糊的晚星。包围

着村子的群山这些年来一座接一座地变成了秃，每一阵夜风吹过，便会扬起漫

天的尘土。

只有村外的那座小山还保持着青翠，山林边伫立着一座孤坟。客死异乡而

且是自杀的姑娘是不能葬入祖坟的，疼儿的父母只能让她在这里长眠。

夜风吹过树林，在坟边盘旋不休。苍苔已悄然爬上石碑，青在一抔黄土

上轻轻摇曳。迹罕至的孤坟四周是无边无际的 夜色，她就在这里孤独地凝望着

村。

只有对很少一部分来说，与夜并没有什么分别。山林间的那道简陋的小

路上远远传来咯噔咯噔的声音，正是手杖敲打着 青石。一个瞎子拄着木棍出现在

夜幕下的林间，径直走向孤坟。他似乎对这里分外熟悉，爬上山顶之后便不再用

木棍探路，而是加快脚步，笔直走向坟前，然后准确地停下脚步，伸手抚摸着墓

碑。他的动作那么温柔，像是抚摸着的面颊。最后他的指尖划过素琴

之墓的最后一横，才悄然停止，狰狞可怖的面容 扭曲起来，唯一还有样的嘴

角浮现出一个单纯而深的笑容。

姐。瞎子低声呼唤，然后掏出一瓶酒，靠着墓碑坐下，就像偎依在她怀

中。

姐，我明天要成亲了。瞎子扬起脸，喝了一大酒，微笑道。

是玉莲姐。你也认识的。

她也是个苦命。第一个 老公还没过门，就死在城里的工地上。第二个老

公结婚才半年，又死在了城里。

后来就没敢要她。可我现在这样，别不嫌弃我就不错了。

她不嫌弃我，还说愿意照顾我，给我生娃娃。

我就是没想到，给我生娃娃的不是你。

呐，我们明天就办事了。等我们婚事办完，我爹就出去打工。

他 年纪大了。现在工厂招工都是十八到三十五岁的，还有些最多到四十五

岁。我爹找不到什么事做，幸好有个老乡，在一个小厂里，能把他弄进去。

工资不高，不过也得做。不然怎么办呢。虽说厂里赔了我二十万，但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