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 三

路上各种肤色的行色匆匆，不见有悠闲散步者。司机这时话明显多了起来，沿途介绍。他对这一切很熟悉，习以为常。车开到一个地方，光怪陆离的霓虹灯突然骤增，巨大的广告牌闪着奇蓝亮紫，异绿艳红，这里的店门却是开着，那橱窗里都是裸体。路旁三三两两地站着打扮怪异的郎，紧身超短裙刚刚遮住臀部，高跟鞋衬出双腿的修长。在这繁华的闹市里，可以看见全副武装的警察骑着高大马，嘀嘀哆哆地在宽敞的马路上巡逻。

司机告诉大家，这里是时代广场，有名的红灯。穿过广场不远，街灯稀疏下来，车开到了一条河边，是一个很大的游船渡。离河边不远，矗立着一个孤零零的大楼，这就是领事馆了。卸下行李，早有领事馆教育处的杨领事等待大家。他先把大家集中起来，说有要紧的事待。

杨领事穿着蓝布中山装，尖瘦。看见大家坐好了，清了清嗓子说：“大家不远万里来到美国留学，辛苦了。到了这里，领事馆就是你们的家，我们就是你们的亲，有什么事来找我们。但是，我要提醒大家的是在美国，还是要讲组织纪律，一切行动听从安排。你们是公派生，出门在外，代表着我们的国格，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特别是党团员同志，要像在国内一样，做好表率。”他停顿了一下问：“是党团员的举手 。”

大家都举了手。“嗯，不错。大家的政治素质很高。这里以前是一个旅馆，我们买下来了。你们刚到这里，还没有在外面找到住房，可以先住在领事馆，每天十二美元。”他看了一下手表，然后接着说：“好了，时间不早了，各到门房先领钥匙，赶快安顿好。食堂已经给大家准备好了饭菜，吃饱了好休息。另外明天早上到十四楼教育组报到，填写登记表，每可以免费订一份《民报》。这是优待，为了和祖国加强联系。”

小吉和大家一起在门房领了钥匙。坐了电梯上到二十楼。她和一个因斯坦医学院的留学生住了一个房间，里面有两张床。这一夜小吉没睡好，是时差，还是兴奋，她说不上来，两眼睁着，和同房间的聊着天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两梳洗完就到二楼的食堂就餐。食堂很大，吃早餐的很多。这多少有点出乎小吉的意料，在这里一点也感觉不出是在美国。那早点也是国内常见的，烧饼油条加豆浆，白面粉的馒花卷和稀饭，还有那金钩豆瓣，香油咸菜萝卜丝和豆腐。小吉拿了几样，异常上，比国内的做工还好。看来戴白帽穿白衣的厨师们个个手工娴熟，技艺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