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欺之以方

点儿蒙，并未能拒之于千里之外，过后想想——这样也不错吧。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固然我没想跟这票“汉”……倒还说不上，这票晋吧，并没有和他们深的意愿，但保持着表面上的和睦，倒也有利于自身设法逃脱。否则总有跟后面盯着你，也如芒刺在背，行事多有不便哪。

所以他在禀明裴氏之后，还是来参加宴席了，并且虽然只接受敬酒，本身不敬他，仍然保持着高门世家该当有的傲慢姿态，却在酒过三巡后，主动端起杯子来朝众一让：“且让我等恭贺主公此番凯旋吧。”趁机敲死了“主公”二字。

在座众纷纷应和，只有曲彬曲墨封，眼珠子瞪得差点儿要掉出来。他一个劲儿地把疑惑和委屈的目光投向程遐，程遐却根本不予理会。这顿酒宴本为战胜而贺，众将吏都很畅意，尤其支屈六，几乎是杯到酒干，却也不醉；唯独曲彬，如坐针毡一般，在席子上反复扭来扭去的，没等终席就借故遁走了。

程遐冷眼望着他的背影，心说：我若是你，就该赶紧向裴该赔罪——越是倨傲之，越易为谄媚之言所欺，但凡你低下来，或许前事都可不论——你瞧我是怎么敷衍他的？真正废物一个！

他却不知道裴该心里是另外一种想法：程子远前倨而后恭，未必是真服气我了，他是想找空把我当枪使，为他谋“君子营”副督之位吧？这种嘴脸，老子前世在机关里见得多了！必须小心应对。至于曲墨封，纯粹杂碎一个，我才懒得搭理这种废物，反正他也掀不起多大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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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宴上和留守各将吏照过面之后，裴该逐渐尝试着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此前他最多只在家门前的大街上遛跶过，还不敢走远，否则必有守门的兵丁过来，好言好语地奉劝他回去。裴该明白他们的意思，必然是张宾临行前关照，害怕自己跑喽。他心说好生可笑，你们总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即便我遛跶到城门，又哪里跑得了？况且裴氏还在许昌，我又岂能抛弃她而孤身逃亡？

但是这些话没必要跟那些小兵说，他目前正需要博取胡营中的信任，不便做出什么让旁产生疑窦的事来，也就不再走远。但等到能够每三天在支屈六的伴护下去一趟马场，接着又为对方轰走了前来索要粮秣的孔蒉，可见作为留后的支屈六已对自己信任不疑；继而副留守程遐也表现出了有节制的善意……

裴该就趁此机会越跑越远，虽然背后仍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