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梦中人

底一块结。”

他是这里的常客，可以记账，店主亲自送到门，蒋、郑两既要吃面，又想拉住胡桂扬说话，最后还是选择吃面。

家里没变，胡桂扬找出几件换洗衣服，打个包袱，突然不想走了，只觉得家里一切都比赵宅好。

他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一会，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下午，胡桂扬急忙起床，拎起包袱就往外去，对赵家来说，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愿给兄弟们添麻烦。

刚锁好大门，背后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哟，这不是胡大官吗？真是相请不如偶遇，找你好几趟，今天总算碰上了。”

第一次被叫成“大官”，胡桂扬很不适应，转身看去，原来是东城有名的张媒婆，四五十岁，嘴尖舌快，媒婆中的状元，胳膊肘里总是挎着一只小篮，上面盖着花布，里面就像是聚宝盆，可能掏出来任何稀古怪的玩意儿。

这回张媒婆掏出的是一枚又大又红的苹果，“瞧瞧，这个时节，还有这么好的果子。”

“我不买。”胡桂扬常拿张媒婆向兄弟们开玩笑，真见面了却要尽快打发走。

“别急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找你有事。”

“我？”胡桂扬笑了一声，“你搞错了吧，我可没请过你。”

张媒婆笑得跟花一样，“稀罕事，稀罕事，这回找我保媒的不是男。胡大官，有姑娘看上你了，而且是满京城难寻的好家姑娘，论容貌，万里挑一，论家世，一条胡同都是家的，论品……”

“停停。”胡桂扬更糊涂了，“我是胡桂扬，观音寺胡同赵瑛的干儿子，不是你找的‘胡大官’。”

“哎呀，我还能不认识你？”张媒婆笑得越发灿烂，“要不说活得久了，什么事都能碰上。先是姑娘接连做了几个梦，梦见仙指点，说她命中该嫁‘狐生鬼养三十六郎’，紧接着，家中墙壁无故现字，也是……”

胡桂扬心中一凛，脸色都变了，“有梦见我？”

“对啊，‘狐生鬼养三十六郎’不就是你吗？”

“谁家姑娘？”

“城外保庆胡同何百万家……”

胡桂扬拔腿就跑，越想越惊恐，越想越愤怒。

张媒婆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味来，“至于吗，送上门的便宜都不要？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