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有朋自远方来（1）

可以说是集天下之望于一身的贵。

别说有所差池了，便是在这长水乡掉一根毛，恐怕也会引发轩然大波！

他一挥手，马车身后跟随的几个骑士便翻身下马，走向亭邑。

片刻后，他们回来禀报：“主公，这些士子，皆南陵县、霸陵县各乡寒门士子，乃是听闻了长水乡甲亭张氏广开门户，许免费抄录书简而聚集于此，欲向张氏求书之……”

“抄录书简？”年轻了：“书还需要抄录吗？不是想看就可以去石渠阁内取用的吗？”

吕温：“……”

众骑士：“……”

“咳咳……”吕温咳嗽两声，对年轻解释道：“公子，天下书简皆藏于士族贵族之家，寒门之士，欲求一书，常常需要数年之功……”

哪怕是他这样的士族，当年为了求阅雒阳杨氏家藏的《邹氏春秋》原本，也是花了半年功夫，才感动了杨家，许他抄录一份。

“他们为何不去买？”年轻不理解了。

“公子……自古无卖书之……”吕温尴尬的说道：“况且，便是有卖，寻常也买不起……”

“当初，孝惠皇帝废黜狭书律，以重金求购民间藏书，尚且不得……”

“及至太宗孝文皇帝，广施仁政，泽被苍生，方有宿老献书于朝廷……”

“彼时，一卷《论语》，朝廷赏金五百……”

“如今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了，但是，寻常若求书……便是一般的书简，恐怕也需数金方能购得，若是书、兵书、数书，即便百金、千金，亦不能一观……”

想当年，他吕温初入太学，闻奉车都尉霍光藏有《六韬》《孙膑兵法》，欲求一观，托了无数关系，方才得霍光之许，入其藏书阁半，还不许抄录……

“这么说来，这张氏真乃贤良之士……”年轻赞道，他想了想，又道：“不愧乃吾祖父大所看重之良士……”

“公子所言极是……”吕温欠身道。

但脸上的色却稍有尴尬。

天下皆知寒门求学之苦，他也知道。

但能将藏书公开免费给与天下寒门之士自由抄录的，迄今只得这张子重。

更让他心里惭愧的是——这张子重的书，恐怕都是太学‘输给’他的。

这就太尴尬了！

夫子当年立学，有教无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