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千里拒人亦扬名(一)

从军便要在脸上手上刺字，这对好汉们来说，算是个极大的侮辱。所以宋廷特意设立了不须刺字的敢勇制度，让那些顾惜身体发肤的好汉们，能有机会参军求功。以敢勇的堪战，一般只要稍稍立些功劳，便能入官带兵。敢勇都是善战的锐，往往为将帅所倚重，如赵隆这般落到城门守兵地步的，却也难得出一个。

骡车一辆辆的驶入城中，赵隆跟监门官打了个招呼，便施施然走了过来。

趁着这片刻，韩冈从王舜臣这里打听到了一点关于赵隆的报。赵隆是成纪县，自幼横行乡里，与来秦州避祸的刺王舜臣不打不相识，时常酒往来，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混出了不浅的。他是在今年八月，党项兵犯秦州后应募敢勇的。但不知犯了什么事，才两个月的工夫，竟被发配来守城门。不过看赵隆找个由就能走，监门官也不敢拦的样子，他在城门队里混得倒也不差。

“伏羌城内不能走，俺来给你们带路！”

走到车队边，赵隆也不理其他，更是看都不看站在车边的韩冈。只自来熟的说了一句，自己就跳上车，给辎重队指了指方向，便学着王舜臣的样，舒舒服服地躺下来。转过，一眼瞟见了王舜臣肩膀上包扎过的伤处，笑问道：“是不是在惠民桥私窠子里嫖了没付帐，给婊子咬的？”

“没错！”王舜臣一承认，大言夸，“爷爷大发威，夜战十五，战十八，干得几十个蕃族的婊子唉唉直叫。那些个婊子被干得痛快不过，才咬得爷爷一。”

赵隆突然半抬起身子，望向后面装着蕃贼首级的车子。尽管首级都被盖住了，但此时风一起，血腥味还是透了出来。掩不去脸上的讶色，他惊问道：：“装了半车子，怕是快三十了罢？”

被赵隆骚到痒处，王舜臣得意的扬起下巴，自傲道：“来了小一百，留下三十一！”

“……长能耐了啊！”王舜臣能痛痛快快的杀敌立功，自己只能苦守着城门，赵隆的色分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

王舜臣哈哈大笑了几声，坐起来正想再吹嘘一下，但刚张开就看到走在前面的韩冈，话便被堵在了肚子里。干咳了两下，自家也觉得不好意思，便改道：“这都是韩秀才的功劳！洒家只是……俺只是占了一点光。”

韩冈笑着回：“军将太自谦了，一张弓便死十一个，如此勇武，放哪里都是件值得夸耀的！哪是韩某的功劳。”

“韩秀才？”赵隆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