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生龃龉

跌入那个温热的怀抱之中，下一刻，一个温柔而缠绵的吻将她牢牢锁住，那样的攻势几乎将她长溺其中，感受到怀中僵硬的身子渐渐软下来，元成帝的右手长驱直入地探及杨皇后的衣襟，灵活地将衣物一层一层剥落。

这一刻，杨皇后似是梦中突醒，慌忙推开元成帝的手。

“四郎——”

这一声似乎唤回了元成帝，只见他涣散的眸光渐渐清明，看着杨皇后落下肩的衣襟，终是温柔地替她一件一件穿上，扶她坐回榻上。

而下一刻，元成帝却是孩子一般箕踞在榻下，还未等杨皇后出声劝止，便见他小心翼翼地将枕在她的怀中，卸下一切身份与礼仪，静静地听着什么。

良久，摇晃的烛影中，元成帝的侧颜落在阴影里，沉默却满是凄凉，好像一个孤单的孩子。

“虞娘——”

“淑妃去了，郢儿也去了，从前我不解天子至高，为何要以孤家寡自称，如今，我好像明白了。”

元成帝缓缓地诉说着，好似在讲旁的故事般，语中却满是艰涩，说着男子喉间哽咽却是笑出了声来，渐渐地那双手愈加收紧，似乎怀中的下一刻便会消失般。

无尽的沉默让杨皇后感受到怀中渐渐颤抖的双肩，杨皇后将手探去，却在途中顿住，久久不忍落下。

“虞娘，答应我，永远也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这里好不好——”

寂静中，男子近乎乞求的声音自怀中沉闷响起，余音犹在耳畔紧紧环绕，杨皇后那只探在空中微凉的手，终是落在元成帝的身上。

“好。”

话语落尽，杨皇后努力温暖地笑着，眸中却是带着泪，而在她的怀中，元成帝紧滞的身子似乎终于得以释放，沉默中，她听到了怀中难以压抑地低泣声。

这一刻，与元成帝紧紧相拥的杨皇后突然觉得，他们似乎是冰火相抱。

唯不知最终，

冰会化水，还是火将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