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岁暮天寒（三）

要真是个胆大伶俐的小婢，沈睿还真的为难。 获取王妈妈即便表现的再温良无害，可毕竟受命照看沈睿，行事又有故意冻饿自己之嫌，谁晓得背后之到底是何用心。偏生他能接触的只有眼前这两，院子里的突破，自然还在这小婢身上。 柳芽这个怯懦样子，沈睿又皱眉，王妈妈怕他呀生气，忙道：“这丫现下已经好不少，刚进府时，简直不能看，黑瘦黑瘦，身上也没有好地方……可怜孩子，三岁就没了娘。后娘又是悍的，非打即骂。待有了小的，就更容不下……吃不饱穿不暖的，还是村里看不过去，趁着今年雨水大，乡下收成不好，给找了牙子，撺掇她后娘卖了她，要不然哪里有好下场……” 说着说着，她不由望向沈睿，眼中怜惜更胜。 沈睿初没觉得什么，要是父母双全的殷实家也不会卖为。可见王妈妈带了异色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越发怜惜，他心下不由一沉，喃喃道：“她也没娘？她也挨饥受冻？”一边说着话，被窝里的手狠掐一下大腿根，疼的眼泪花花的。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没娘的孩子是根。 本主处境堪怜，身上带了伤，可醒来两并无探视，要不是与生母死别，失了庇护，就是生母低分过于卑贱，没资格陪着儿子，母子生离。 王妈妈脸上不忍之色之盛，不敢再看沈睿，道：“娘子最疼二哥，二哥还需好好的，莫让娘子走得不安生。”说罢，转过身去嘱咐柳芽道：“马桶在里屋门东边，暖瓶搁在哪里记得哩，省的半夜寻不得。二哥若要水吃，就兑了茶壶里的白开水，别烫着也别冷哩。陪着二哥说话是说话，莫要扰二哥太晚……” 沈睿听得已经傻了，怎么回事，本主不应该是生子或婢生子么？怎么又同走了的娘子相干系？ 能有连不断的法事，家中仆婢具着白，称呼上又是“娘子”，那是这家的主母？莫非是本主的……养母？ 柳芽在旁，已经点如捣蒜似的应诺，王妈妈又上前放下大半幔帐，道：“二哥身子还虚，也要早些睡才好，听到二更梆子响就叫柳芽服侍安置。” 沈睿有心想问一句那“娘子”与自己什么关系，又怕王妈妈起疑，便随便点了点，并不啰嗦其他。 虽说被嫌弃打鼾，可沈睿占了本主外貌清俊的便宜，加上说话行事，虽有些任，可并没有太过，隐隐地还透着几分乖巧可怜，王妈妈并未厌倦，将沈睿的被子角往上提了提，扫了眼屋角的炭盆，色一黯，少不得又嘱咐柳芽一声：“常起来看着些，莫叫二哥踢了被，受了凉。” 柳芽应了，王妈妈这才出去。 沈睿正想着如何套柳芽的话，便听到院子里响起一阵“嗒嗒”的脚步声。 “咯咯咯，王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