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浮云富贵（四）

氏的好处？万八千两银子，好大便宜，就让丧了良心不成？” 五房太爷跟着道：“树有枯枝，族中难免有行事不端者。小宗五世而迁，沈家聚居松江，传承不止五代，不过为族亲可依。若是族亲不亲，黑了心肝，倒是比外更可怕哩。我等老实之，实不敢与这等族论亲！” 三房与九房先是羞恼，可听到这里已经底气不足。 三房与九房为何吃相这样难看，因三房挂着书香望族的牌子，行的是商贾事，最是重利轻；九房则是诸房中，产业最薄者。正因如此，这两房才不顾面子，也早就打定主意与四房扯皮，才敢占这样的便宜。 族长太爷说的是沈族名声，八房老太爷说的是恩义，五房太爷说的是亲缘。 即便沈氏族是一个老祖宗，可外五房早已是无服亲，有族之名，实际上血脉甚远；就是内四房，老一辈还罢，还是有服亲，传承到小一辈，都要出服了。族长太爷真要借题发挥，将三房、九房逐出沈氏一族，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三房虽富裕，可没有沈族做招牌，没有出仕的族做庇护，就是一块肥。而九房本就因亏待沈理父子名声有瑕，出族后难保有为了讨好沈理落井下石。 三房老太爷与九房太爷心都称不上方正，难免用险恶心肠推断他，反而被五房老爷这一席话吓到，有了顾忌。 沈瑞看着这一场大戏，心中已经踏实下来。怪不得族长太爷要“族议”，沈家八个房，六比二，这个“公道”族长太爷还真主持得了。孙氏嫁妆既能在族谱上记上一笔，还能使得孙氏故去后混个赠封，那就绝对不会便宜了眼前这些小。 他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沈瑾，沈瑾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不知是失望孙氏嫁产的消失，还是失望族侵产的丑陋嘴脸，明明面容依旧稚，却像是一下子长大了。 察觉到沈瑞视线，沈瑾转过来，面上的失望已经敛去，露出几分关切，低声安慰道：“二弟别怕，有族长太爷在，有六族兄在！” 沈瑞不想说话，便点了点，转过去，望向沈理。沈理面上带了几分嘲讽，却是安坐如山。 屋子里一下子缄默下来。 没有先开，只有沈举“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恶狠狠地望向三房与九房诸，面上再无半点温文儒雅。 屋子里的气氛越发压抑，还好这时外传来动静，有小厮隔着门禀道：“老爷，两位太爷来了。” 众族长闻言，齐刷刷望向沈理。 沈理也不起身，只大喇喇道：“请两位太爷进来。” 来的是沈理家下仆，才有这样称呼。 话音刚落，门便过来两，正是走了没多久的沈江与沈涟。两脸色惴惴，各找各爹，一个望向族长太爷，一个望向三房老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