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7.4）

的一声，掌心一隻玉盏被捏得粉碎，接着一点一点捻成玉屑，从他指缝间洒落下来。

那低沉着声音道：“姓谭的！你什么意思？”掌柜吹灭火摺，笑眯眯道：“瞧你说的，樊兄豪勇过，普天之下，谁不知，谁不晓？”“行了，谭仲！樊某这回虎落平阳，借你的地方避避风，你要不方便，樊某这就走！”“别急啊。”谭仲重新取出一隻玉盏，摆在樊雄面前，然後斟上酒，做出长谈的架式。

“自从樊兄去往汉国，咱们可有子没见了。这回樊兄携家带来蓝田，总得多住几，好让小弟一尽地主之谊。”樊雄气消了一些，拿起玉盏一喝乾，沉着脸没有作声。

谭仲又斟上一杯，“来来来！我们兄弟共饮一杯！”樊雄举杯欲饮，脸上忽然变色，他一把摔掉杯子，挣扎着想坐起来，晃了几下，又跌坐回去。

谭仲笑容不改，自顾自饮了半盏，笑道：“樊兄这趟发了不少财啊。光是珠宝就装了三大箱，啧啧啧啧，还拐了个花枝般的美……”樊雄咬牙切齿地说道：“谭仲！你个小！”“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是做道上生意的。我总得摸摸底吧？老樊，大伙儿兄弟一场，你也别瞒了，怎么发的财？跟兄弟说道说道。”樊雄瞋目不语。

谭仲拿起被他捏碎的玉盏看了看，“可惜了。”说着往地上一丢。

房门“咣”的一声被踹开，一名满身是血的独眼汉子持刀而入，一手拧着一名子的髮髻，扯了进来。

那子衣衫不整，手足都被衣带捆住。她丰姿秾艳，容颜颇具姿色，只是此时雪白的面孔没有半点血色，眼中满是惊恐。

樊雄瞳孔收紧，低吼道：“杜恶虎！”独眼汉子狞然一笑，沙哑着喉咙道：“樊鹞子，有子没见了。”樊雄狠狠瞪着那厮。杜恶虎是长安城有名的恶徒，几年前犯了命官司，亡命江湖，没想到会躲在这里。

谭仲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妨把话说开。老樊这回捞了一笔，但钱不到手也是白搭。这几我也瞧出来了，你是给看家护院去了吧？这位小娘子想必是你的东家了。老樊是个厚道，我猜你是不好下手。这不，杜兄弟出手，帮你把活儿都幹了。”樊雄眼角突突直跳，“呢？”杜恶虎独眼凶光毕露，“除了这小娘子，其他全都杀了！”樊雄呆了一下，“都杀了……”“四个随从，两个下，全都割了脖子。”谭仲比了个手势，然後轻描淡写地说道：“放心，後半夜咱们三个一起动手，挖坑一埋——不知鬼不觉。”“你们两个蠢货！”樊雄恨声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