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电话

彼时的章途尚对此一无所知。

天气冷下来时，章途接到了一个电话。

队长在对面问：“哦，接通了……喂？是小章吗？川伢子找你，等等啊。来，你跟他说嘛，打个电话都不敢拨号，又不是什么见不得的事……”

队长琐碎的念叨渐渐远了，电话线遥遥牵连着两端，电话那的拘谨通过电流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听来极不真切：“喂？”

“宁川？”

“我、我在。我是想来问问……”

章途直截了当地问：“打算来了？什么时候？”

“地里的事做完了，家里也安排得差不多，这几天就能来了。”手指在放置座机的桌上划来划去，江宁川轻声问道，“你最近，过得好吗？”

“还不错。”章途说，“来前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

“好。”

“那，再见？”

“……”对面无回音。

章途探询一声：“宁川？”

“……再见。”

“嗯，到时候见。”

“嘟——”的长音从话筒中传出，江宁川端着话筒听着忙音，愣了一阵，直到队长投来疑问的眼才挂上电话。

“事谈好了？”

“好了，回去收拾一下就差不多能动身。”

“那就好，”队长似有感慨，拍了拍江宁川的肩“拖着这么条病腿，又一个带着个娃娃。小章愿意给你帮忙，是个厚道啊。到了城里好好治病，家里的事就别挂心了，叔替你照顾。我也是看着你从一个娃娃长这么大的，一转眼，你都是当爹的了。”

江宁川心一热，真意切道：“谢谢叔。”

队长摆摆手：“你打小就嘴笨，有你这句谢，什么都值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