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当家从里蹿出来，拔腿就往外走。

“怎么？也不说声谢谢就走？”

“谢了。”大当家伸手去开锁，被那一把抓住了手：“等等，你要去哪儿？现在正在戒严，出去不是找死吗？”

大当家没说话，也没再动。

“喏。你先睡我这儿，明天天亮了再出去。”

大当家犹犹豫豫地移动着脚步，却没有上床，只是坐在一边儿的小方凳上。

笑了笑，自己上了床，点上一支烟，把两只脚翘在床上。从高高的旗袍开衩中，露出一条雪白的大腿。

“下贱！”大当家心里骂道，这原来是个暗娼。

两个沉默了很久，还是那个打了僵局：“坐在那儿不累吗？想睡就上来。”

“不困。”

“算了吧，我早看出来了，你是扮男装，都是，还怕我找你那个事儿呀。”

“我说了，不困。”

“别他妈的装了。”那突然恼了：“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错，我是卖的，可我愿卖吗？我也曾经是个让羡慕的正经，我爸爸还是这省大的教授呢。我也想过嫁个好男，从一而终，可是，小鬼子……”说着，她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我一家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还被他们……我想过死，可我不甘心，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偿命。别以为就你是抗的，我也在抗。”

“你？抗？”大当家的听到的哭诉，心里一同油然而生，气缓和了许多。

“怎么？不信？走，跟我来。”

跳下床，重新把门踢开，然后拿起油灯，当先跳了下去。

大当家跟着下了地，这才发现子比她原来想象的要大得多，也长得多。

“这是一个老房子，房主是个孤老太太，死了以后落在她娘家侄儿的手里。

我小时候家就住这附近，经常到老太太家来玩儿，所以知道这地，就给租下来了。这子那从水底下能通到护城河。”

说着说着，来到了底，果然见旁边有水。把灯放在壁龛里，然后指着一个木箱子说：“打开看看。”

大当家疑惑地掀开箱子盖儿，真让她吃惊，箱子里竟有十几支手枪，有王八盒子，有枪牌撸子，有大镜面，还有子弹。大当家回望着那，眼中流露出惊异的神色。

“再把那个盒子打开。”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