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至此方知江湖险

华云龙转回洛阳，已是午牌时分，高升阁客栈兼营酒食，此刻正当饭，吃食的进进出出，熙熙攘攘，嘈杂热闹得紧。店伙计一见华云龙回来，连忙迎将上去，接过马缰，笑道：“公子何时离店的？咱们不见公子爷起身，不敢呼唤，后来发觉马匹不在，启开房门，只见被褥未动，包袱仍在，大伙都正在疑神疑鬼……”华云龙绪落寞，没有心答理，冷冷一哼，跨下马鞍，昂然进店内。

那店伙计将马匹给另外一，追上来道：“青楼红苑，固不乏绝色美，但总嫌下贱庸俗，早知公子爷也好此道，您老应该提我个醒儿，我朱小七……”他以为华云龙连夜不归，乃是去寻花问柳，因之毛遂自荐，有意做这一桩生意，讲到这里，忽见华云龙衣履不整，胸前背后俱已损，不觉微微一怔，讶然接道：“噫，公子爷为何这般狼狈？”

华云龙听他唠叨不休，厌烦至极，喝一声道：“噜嗦。”

忽又语气一转，问道：“昨夜有找我么？”

那店伙计被他一喝，先是一怔，继而哈腰连声道：“没有，没有。”

华云龙哈哈说道：“那就不要唠叨，去准备一点酒食，送来房里。”那店伙见他神色不豫，连忙应是，转身退去。

华云龙洗过澡后，一在房内自斟自酌，回忆一夜来的遭遇。首先他便想到尤氏，那尤氏容貌甚美，武功平常，自称是司马长青的侍妾，从她熟知司马琼的行动而论，这一点倒是勿庸置疑，但她竟然出手偷袭自己，又在灵柩之中预藏毒药，当是主谋之早期设下的埋伏。

司马长青外号“九命剑客”，武功之高，不去讲它，阅历之，经验之丰富，更非常可及，一般鬼蜮伎俩，休想瞒过他的耳目，但那尤氏潜伏多年，居然不为所觉，城府之，他想想也觉不寒而栗。尤氏的沉固然可怕，那主谋之选中了她，令她常荐枕席，潜伏多年，最近始才下手取命，这份长远的计谋，如非心坚狠之，焉能出此？

华云龙想到这里，不觉冷汗浃背，心旌震，感到前途荆棘正多，欲想完成使命，恐非容易。不容易又待如何？司马长青与他祖父华元胥乃是八拜之，谊如同胞，他华某出身忠义之家，就算没有家命，华某也不会遇难而退。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闷酒，然后念一转，转到玄衣少主仆身上。据那玄衣少所讲，杀害他司马叔爷的主谋之，是一位姓仇的少年公子，此乃是“玄冥教”的小小目，那尤氏则是姓仇的属下，他想想觉得殊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