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官场中的蝴蝶效应：排排坐，分果果

冰如临渊，重视的程度，是无与伦比的。好在现在的上级视察，都是由办公厅预先说明目的指定范围，下面自然就好做了。领导要同谁握手，与谁合影或者同谁说话，事先被周密安排，就连讲话稿，都事先写好，经过多次排练的。这种形，就像电视台播出的新闻类或者综艺类节目，新闻中，记者采访什么，该说些什么话，全都是事先写好了讲稿的。这一点，全国民都知道。电视观众不太清楚的是，许多综艺节目，看上去是即兴的，临时的。比如主持突然要求观众参与，台下一大堆观众举起了手，主持随机选了一名观众。这类所谓的随机，全都是剧本的内容，被选的所谓观众，也是电视台的托儿。他们绝对不敢轻易将一个未经排演的角色选到台上去导致场面失控。领导视察更是如此，千万不要以为只有下面糊弄上面，才会预先准备台本，上级领导也怕出子，许多领导下去之前，对台本是要严格审查的。

面对要严格审查台本的领导，下面是最好应对的，他们不仅将整个过程写好台本，就连领导要见的，比如某个农民等，也都是挑细选的演员。因此，民间便有了一个段子，将领导视察说成是轰轰烈烈搞形式，扎扎实实走过场。

遇到赵德良这种极其特殊的领导，下面就难办了。他只说大年初一要去高岚县，却不说明要去高岚县的什么地方，去什么，要接见什么，要了解一些什么事。下面顿时傻眼了。一个县有十几个乡镇，七八十万，三千多平方公里，这么大个舞台，你怎么写脚本？怎么排演？不写脚本不排演，就可能出现谁都无法预料的意外。意外一旦出现，惹得龙颜大怒，你上的顶子，还能保得住吗？

正因为如此，雷江市市委书记钟绍基、市长刘延光，高岚县县委书记刘凤民、县长冯海波此时的紧张和不安，完全可以想象。春节前的那段时间，他们几乎将所有工作停下来，全力以赴摸清赵德良这次下高岚的目的，结果一无所获。直到现在，大队马已经上路，赵德良仍然没有将谜底揭开。

这是赵德良到江南省后过的第三个春节，也是唐小舟成为省委书记秘书后的第二个春节。过去的一年，留给唐小舟的记忆，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世事多变，惊心动魄。三百六十五天时间，无论是家庭还是工作，都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年，最让唐小舟记忆刻的，并非他和谷瑞丹婚姻关系走向终点，而是赵德良发起的全省大反黑。反黑行动的第一阶段，赵德良差不多是输了，眼看溃不成军，又是北京调查组又是诫勉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