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草地派对

子般散落在四周，或躺或坐，像马奈的名画《地上的午餐》，那些洋溢中世纪中产阶级调的生活场景一直是我好奇而向往的。再则过多的室内生活也太闷了，思考、写作、沉默、梦境、想象都可以让濒临发疯，科学家毫无的实验证明了把一个单独关在封闭的屋子里四天就足以使之像失控的弹子蹦出窗台。要发疯是容易的。我父亲在最近写给我的明信片上（他正和母亲在杭州旅游）写着一句：“儿啊，多去户外走走，地和新鲜空气才是生活对一个最珍贵的馈赠。”他现在都用一些类似格言警句之类的东西与我做流与沟通。

李乐也来了，穿脏兮兮的式样新的衣服，他是个瘦小的长着一双大眼留着光的男孩子，给我的第一印象是说诸如“我，h”之类粗话，并且老神经质地捏鼻尖，把鼻尖捏得又红又尖。我不喜欢他。据说他从10岁开始就追逐比他年长的，11岁被小学同班同学的妈妈诱好，过早地失了童贞，此后他跟五十多个妈妈阿姨辈或姐姐辈的有过床第之欢，一年前他与别的妻子在床上被双双捉住，被那丈夫痛打一顿并被剪掉了他引以为傲的一长发，受此惊吓后他就阳痿了。

他是个知青子，父母都不在上海，没管也没关心。现在在南京路上一家专卖店做营业员，平时在一个地下室练习打鼓，有一个自己组建的松散的摇滚乐队，摇滚暂时替代了抚慰着他年轻的身心。使天天对他产生好感的不仅在于他那种奇怪的生活态度（放纵、柔弱、天真、我行我素），还在于他也看书，思考生的终极问题。

朱砂也应我的邀请来参加这个地派对，还带给我一件礼物，一瓶资生堂爽肤水，她说是刚从香港出差回来带来的，这一瓶东西那儿比上海便宜00块。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她了，可她身上那种端庄体贴的味一点也没变，看上去已从离婚的阴影中恢复了。

“听姑妈说，你又开始写小说了？”她吸着一盒果汁，微笑着看着我。太阳光淡淡地照在她身上，她身上有一种春般的自然芬芳。

“噢，对了，”她掏出一张名片给我，“这是我现在上班的新公司。”

我接过来一看，愣了愣，这不是马克所在的那家投资顾问公司吗？

“对，我又在写小说了，希望是本畅销书，这样我就有钱去欧洲旅行了。”我说。

“你男朋友呢？你们还是每天共处一室吗？我不能想象这种生活，你们当中没有一个想出去工作吗？这样不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