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

小时候。

只不过小时候压在上面的通常是甄淖罢了。

孙墨齐突然有种把她抱起来放在身上的冲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他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她再亲密一点，就像以前一样。

身后的荧幕突然黑了下来，甄淖抬起眼只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倾轧下来，她尖叫一声，用力地推开了孙墨齐。

孙墨齐被她推得摔到地上，他的表有些愕然，爬起来向她道歉。

“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甄淖惊魂未定地摇了摇，拽起小狗纤细的后腿，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她眼里的光突然消失了，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孙墨齐小心翼翼地坐到她身边。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电视里重新有了画面，不过依然只有昏暗闪烁的光线，甄淖抬起眼，孙墨齐的脸又重新清晰起来。

少年廓渐显俊朗，他眼明亮，眼中的担忧仿佛要将她烧出个来，甄淖喉咙哽咽了一下，低声说说：“我饿了，我要吃泡面。”

孙墨齐连忙站起来，甄淖拽住他的衣摆。

“还要三个煎蛋，我吃一个，哥哥吃两个。”

孙墨齐走进厨房的瞬间，甄淖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冲进洗手间里，趴在马桶边呕吐不止。

孙墨齐端着一锅泡面出来的时候，甄淖已经抱着玩偶窝在沙发里睡着了，他叹了气，将泡面和热牛放在茶几上，用毛毯裹住她将她横抱起来。

这样抱在怀里才感觉到八十六斤居然这么轻，一片羽毛似的，她睡着了也皱着眉，满脸愁容，嘴唇嗫嚅着梦呓。

“不要……不要牛……不要……”

孙墨齐看着茶几上的热牛，心中微讶。

刚刚打开冰箱的时候看到里面放着很多鲜牛，还以为她还和小时候一样睡觉前必须喝牛所以才热了一杯，不过她现在好像不喜欢喝了，连睡觉也闹着不要牛。

孙墨齐拍了拍她的背，“好好，不喝牛，我抱你回房间睡。”

甄淖将脸埋在他胸，又嘟囔了几句不要，孙墨齐一边哄一边把她抱到楼上的卧室里，盖被子的时候，甄淖的脸颊上突然滚下一行泪来。

“对，对不起……墨齐哥哥，对不起……”

孙墨齐心中波涛暗涌，他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指尖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最终也只说了一句：“淖淖，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