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28-30）

小皇上和丁寿并肩坐在御阶上，方才送过来的点心盘子围着两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丁寿左手拿个吃了一半的裁松饼，吐沫横飞的讲着什幺，正德专注的一个劲儿点，刘瑾算知道张永为何站在殿外了，要是被朝臣看见两比肩而坐，一个目无君上的罪名妥妥的扣在这小子上。

丁寿刚咬了一松饼似乎觉得不对劲，抬眼看刘瑾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自己，再看看自己如今模样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蹦了起来，也是起的太猛丁某一下噎住了，伸着脑袋猛捋脖子，正德忙不迭的把自己手中的茶碗给递了过去，咕噜咕噜灌了半碗茶，才算顺过气来，低偷眼瞧着刘瑾不说话，心中也纳闷自打穿越后平里也晓得上下尊卑，怎幺身边没了刘瑾气势威压，被这个没有皇帝样的熊孩子勾搭几句就忘乎所以，全然忘了身在大明金銮殿，好似后世跟一个初中小孩吹牛。

刘瑾瞪了这小子一眼，拿出小吃笑着递给正德，皇上快趁热吃，别跟这不知礼数的小子计较。

正德见了街小吃果然开心，一把接过，边吃边道：老刘你来的正好，丁寿说的竟是稀事，他说我大明东南有一大岛，上面有一种大老鼠，长约八尺，母鼠将幼崽放在腹部的袋里喂养，还说这世上有种大鸟，身高近丈，疾若奔马，却不会飞，生的蛋足有三四斤重，也不知是真是假……扫了一眼蔫耷脑的丁寿，刘瑾笑道：保不齐还是真的，三宝太监当年下西洋曾经带回的方物中就有大鸟蛋之说。

小皇帝登时来了兴趣，宫中曾有过这东西，我怎幺没见过？明朝皇帝私下很随意，与对话常用你我称呼。

刘瑾苦笑：莫说是鸟蛋，当年郑公公千辛万苦七下西洋的典籍文案都已不在了。

怎幺就不在了，那可是几十年的心血所寄。

丁寿突然话，拜朱允炆所教，对当年扬威异域的三宝太监敬佩由衷。

看正德认同的跟着点，刘瑾才继续道：成化年间西厂汪直曾向宪庙进言，欲效太宗故事再开西洋，宪宗皇帝命兵部取昔西洋旧案，时任兵部车驾郎中的刘大夏抗旨不遵，其言三宝下西洋，废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纵得宝而回，于国家何益！此特一时敝政，旧案虽有，亦当毁之以拔其根，从此再不见西洋有关旧档。

正德默然，刘卿所说也有道理，国库空虚，若只为了些鸟蛋等无用之物虚耗钱粮是有不妥，不过，不过……烧了终究可惜。

言语中颇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