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试箭

“殿下是说，殿下从前做过的事，有罪证。 ”

谢玄遇还在摩挲手里的金臂钏，萧婵眼从他的手移开，挪到他滚动的喉结上，方才熄灭的渴意又升起来了。

“当然。”

她笑，在他耳边故意吐气如兰。

“谢大是江左，又冠着当年被灭族的姓氏，说自己出身寒门，但本宫看你周身的气度谈吐，当是好家养出来的才是。更何况大用的这种冷香……本宫年幼时也闻过呢。”

她表怀念：“可惜会焚这种香的都死了。”

他表骤然凝固。

“果然没猜错，你是江左。”萧婵见他色突变，就又咯咯地笑，颊边梨涡在火光里明显。

“是来报仇？可谢大一点都不像个刺客。十年了，我年年等江左有来，没想到在乐游原上等到了。”

她靠在柱子上，背后是金铜佛像。姿态像菩萨，也像。谢玄遇凝视她的时候，她就扬起下颌看过去。片刻后他笑了，把臂钏收进袖笼里。

“殿下不擅长说谎。”

“为何说本宫是说谎。”

萧婵拽住他。谢玄遇抬手，隔着袖子把她扯开。

“下官的冷香是翰林院同僚所送，并非江左特有。虽则殿下猜得不错，下官确是在追查十年前一桩旧事，但那事尚未查清时，下官不会平白迁怒他。”

“谢大怎知那事与本宫无关呢？”她追着他问，谢玄遇站住，回笑着看她一眼，很好脾气似的，悲天悯，其实眼里没什么绪。

萧婵心里一凉，就收回了手。

“残忍狡狯者，犯过大罪后，纵使隐姓埋名若许年，金盆洗手，改邪归正，待到生死关，仍会原形毕露。”

“下官在等那，原形毕露的一。 ”

“若真抓到了，又待如何。”

她声音有点凄凉。

谢玄遇再次直视她，这次没说话，她却有种被箭簇指中的感觉。

原来十年前犯下那桩罪时，上苍早已选好判官，要让她度过这痛不欲生的十年，再来收割她的命。

天理昭昭。

“不如何。由国法处置。”他垂下眼就要走。

“若本宫想由你处置呢，谢玄遇。”

她靠在柱子边一动未动。

“这是本名么？探花大。还是说，大有其他名字。本宫记得大的身量、那物的尺寸，不似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