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韩柠上尉，我是军士长郭建川，担任你们此次飞行的机工长。我这里有十个安全销，已全部从飞机上取下，一，二，三，四，五，六，七……”

他一板一眼地同洛意走着流程，表严肃而认真，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和他同床共枕的。他汇报了飞机的基本况，又提醒了一下这架飞机偏差表中记录的可能影响飞行的问题——大多数机工长不会这么做，因为仔细阅读偏差表是飞行员起飞前必做的功课，但郭建川面对洛意还是忍不住啰嗦一句。

“……所有准备已经就绪，现在请您进行绕机检查，如果有什么况，我就在一旁。”

按照流程这时候飞行员应该同地勤握手，但洛意只望着郭建川，眼睛里映着郭建川的身影，还有他背后的碧海蓝天。郭建川终于说了固定流程外的第一句话：

“洛长官，不握手吗？”

洛意依旧不说话，于是郭建川牵起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

郭建川工薪家庭出身，业余最小资的好就是看铜版纸印的旅游杂志，他穿着脏兮兮的棕色马甲，在甲板上工作了一个小时后全身是汗，无论表里都与这种绅士的礼仪牵扯不上关系。他亲吻洛意的手背，仅仅是他表达珍重的方式，洛意是他珍重的，他希望他能平安。

郭建川放开洛意的手，直接绕过他和韩柠大力地握了握手，洛意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径直开始了绕机检查。等洛意爬进驾驶舱后，他上前去为他收起登机梯，然后走到飞机前方，开始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为洛意打手势。

他侧蹲至地，左手指向机身后方，右手不断旋转，指挥着洛意打开辅助动力系统，然后起身，一手指向发动机，一手伸出两根手指顺时针旋转，意思是启动二号发动机。随后是一号发动机的启动，机翼和舵面的检查。同一套动作这只海军几十年来重复了数万次，唯有这次公式化的手势语言下藏了几丝间的呓语。

飞行队负责的所有检查做完后，郭建川把飞机的指挥权移给甲板的调度员，然后目送着洛意把飞机开到弹器上，一闪之间脱离航母，驶向他看不到的战场。

这天本来只会是这次部署中稍微有些特别的一天，等洛意回来之后，郭建川也差不多该下班了，晚上两个可以窝在郭建川的舱室里好好算账，郭建川给别的双儿摸了，但是他也给洛意当了一回机工长，再给他捏捏脚，应该就能一笔勾销了。

但那一天洛意没能回来，郭建川也没能按时下班。就在洛意走后不久，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