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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没有坚持,果真放下杯子。我俩一拣一张椅子坐下了。
房间里也有花香。窗台上是秋海棠和月季,被她侍弄得很好。床上的被褥掀开一角,没去好好迭它。床摆了只八音盒。靠墙的书柜里塞了不少的书和一些碟片。梳妆桌上的化妆品实在繁多,我瞧着新鲜,旁边一只浅玳瑁色犀角梳,齿间缠着几根长长的青丝。她今天并没有在脸上涂抹什么,素净是素净的好看。
她告诉我,她叫虹紫。
我问是哪两个字。
她说,彩虹的虹,紫霞的紫。
我不假思索道,比楼凤好听。出才觉失言,便怯怯解释,之前还以为那是你的名字。
虹紫半点没恼,倒是笑得抹眼泪,又道,你这学生是真真有意思。
她又问那你叫什么呢?
我答她,陈醉,陶醉的醉。
她又笑了,说,好名字,比我的还要好听。
虹紫的话,虹紫的笑,真使我不好意思起来。她安静的笑就有安静的味道,像幅画儿,热闹的笑就有热闹的味道,像窗边的花,让风吹得摇颤。她周遭有一种爽朗的氛围,很轻易就让疏于心防,而我在这氛围里竟然得寸进尺起来。
我问她,为什么你要做这个呢?
虹紫翻开案上的浮雕烟夹,抽出一支来,刚要划火柴,问我,你不介意吧?
我摇摇,看她拿火柴擦过磷层,点燃香烟,橙色的火花就在她唇边绽开,云卷云舒。
那些个臭男,谁会真懂得欣赏她的妩媚呢。
虹紫下颌扬起,长吐一烟,叹道,那我还能做什么呢?
她看着我,又仿佛并不是在看我,说:这样来钱快,使我养活自己绰绰有余。丈夫死了,我又没有糊的本事,怎么度呢?也试过找点正当的活计,可我就是干不了。苦啊,累啊,薪水可怜,晚上回来一照镜子,自己都吓一跳,镜子里的是是鬼?我捧着脸哭,我不该是这样的,从前活得多光鲜、多漂亮啊。我是没办法接受自己活得不好看的。现在干的这行当是要被戳脊梁骨的,随他们唾弃,各活各的。总之我不过待在自己的地儿,养花看书听戏,换了种痛法,倒能多喘气。
一时半会儿我竟不能消化这些,只看她说着说着眼里忽有了水光,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她一眨眼那水汽又消失了,仍对我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你又不会懂,宁愿你不懂,不好学我的,讨厌我也很对。
我忙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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