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过父母去世那天的场景，也是这样的雨, 因为担心他心不好, 特意赶来陪他, 偏偏在路上出了意外。

加上司机四个的车里, 为什么偏偏是他独活，睁开眼时, 右腿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每晚的疼痛凶猛残害着他本就快消失的睡眠。 .

或许有很多愿意顽强的选择活，但他只想死。

他确定，他曾经已经拥有过了所有他想要的，即便再站起来，他想要的斗志、意气风发、家友，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他的思绪混繁杂，以至于他总在浑浑噩噩间怀疑其实他早就死了，今天这场湿漉漉的小雨，雾蒙蒙的覆在他的心，他的|体早已被恶魔小鬼拽下18层地狱，只有残留的意识还停滞在晦暗间。

有断续压抑的哭声闯进他的大脑，抽出一丝清明将他彻底拉回病房。

他还躺在床上，没有样，身上接着尿道管，没有康复意志，这辈子就是个永远只能跟床打道的废物。

“你哭什么？”房间响起他冷淡的声音。

那边断断续续哽咽：“你、你管我。”

房间陷入沉默，然后那哭声更高了。

赵明渊听着她委屈可怜的声音，叹了一气：“对不起。”

那边猛地坐起，从被子里钻出来，“哥哥，你是个坏！”

一片黑暗都难掩盖她生气的视线。

赵明渊：“我是想做个死。”

坏不坏的，死都死了。

小青寒闻言，揉着眼睛哭的更高声一些了，“哥哥，为什么你想死？那是不好的事。”

小红帽没了外婆，很伤心很伤心，她怎么都找不回来了。

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想消失。

随着她的问话，外面忽然闪过一道白光，跟着很快轰隆隆的雷声落下，带着要把天劈开的动静，震得窗玻璃都在晃。

小青寒打了个颤，卷着被子哭的害怕难受，往对床看着，默默爬下床摸了过去。

“哥哥，我害怕。”

赵明渊正沉浸在如何回答一个6岁小姑娘他为何想死的回答里，等他反应过来，小青寒已经压着他的被子睡在了他的旁边，半个身子在床沿外，随时要掉下去，而她的腿离自己那条断腿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赵明渊被子下的手轻颤了下，“回去。”

“不要，哥哥，我好害怕。”她说着抱住了他的胳膊，缠得更紧。

赵明渊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