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长歌 第五卷 八方暗涌 02

左群沉默了，他的内心终于被触动。是啊，他还有妻儿老小。纵使自己不怕刀剑加身，烈火焚身。可是他们呢？自己能为了心中的忠义而使得他们遭此苦难吗？

他越挣扎就越痛苦。这种痛苦不仅仅来自与身体，更是心灵的自问。进来的时候，他便看见了那些囚犯的惨状。他心有赴死的意志，可现在，一想到妻儿母亲的音容笑貌，他就产生了一股股深深的不舍和不忍。

“悔不听兄长之言啊！若当初早脱身，离开这朝堂是非地。又怎会有今？自己一片愚忠寄托于陛下反省，可是他早已被妖后迷惑了心智啊！”

要不，就说出来吧。

艳枭见他表似有松动，便又道：“想想，是要家活，还是死。你的每一句都可能成为挽回你家命的福音，也可能成为向你家的利箭。明白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朝廷如此黑暗！

我左群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

太一啊！您睁开眼吧！

左群的眼角滑落出几滴浑浊的泪，混在他脸上的污血中，显得凄凉无比。

“我”他嗫嚅着。

“对，说出来就行了。”艳枭道。

说出来了，那些道宗义士怎么办？兄长又怎么办？为自己一家安慰，陷他与火海吗？

他做不到啊！

“自己明知成功几率不大，还要弹劾王腾是为什么？不正是为了这天地间的正义吗？难道要学那卢义吗？使千千万万变得像牢里的那些一样吗？”

道宗士与兄长的计划，也是和自己一样，为了天下的安危啊，是为了更多家庭的美满啊！

他想起了慈贞夫的话：“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是啊。舍去自己一家，换的更多的美满，不正是圣之道吗？

“哈哈哈哈”左群想通了这些，竟然开始笑了起来。

从低沉到放肆，让艳枭的脸逐渐冰封。

他轻蔑地望着对方，淡淡地道：“杀了我”

“咯咯咯咯”艳枭发出阵阵怪异的冷笑，刺耳无比。

她手中弯刀又是一扬，只听噗地一声，一道血花飞起，左群的右臂也落地了。

“呃”他咬紧牙关，使自己不再发出痛呼声，他不想让眼前这个刽子手看见自己的嚎叫。

艳枭眼中闪过几丝玩味，这样的，她不是第一次见了。更多的，早已躺在了京郊外的葬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