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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在远离他，一点一点地远离他，而且不是因为阵法本身，而是秦牧自己在用他仅剩的灵力，切割着江循与他之间仅有的那一脉联系。

江循颤抖着，中呼出的白气都是颤抖的。

他不能想象今后没有在夜里同他说话，他不能想象那个一直啰嗦着唠叨着心灵汤的就这么消失掉，他不能想象三之后的秦牧在他眼前化为飞灰的场景。

他想都不要想！……可是，身不由己。

一线牵绊着两的脉络，“啵”的一声从中断裂，江循的心脏像是硬生生被掰下了一个角，短暂的麻木过后，剧烈到让难以承受的痛在他的胸腔里炸裂开来。

他耳畔飘过了最后一句话。

来自秦牧的最后一句话。

“小循……我走了，不要怕。

”江循猛然捏紧了右手，那里却空得像是他此刻的心，被一阵大风呼啦啦刮过去，带走了内脏，骨骼，血，只剩下一具蝉蜕一样的空壳。

他空壳一样的表或许是吓到了秦秋，小家伙仰着脸，看向江循，浑身发颤，中不住重复：“循哥，很快就好了，很快就不疼了，不会再疼了……”这些话榨干了她几乎全部的血，她很快力竭，倒在了另一个怀里，轻声啜泣起来。

扶住秦秋的是纪云霰。

江循的眼前被绚烂的光影覆盖，层层叠叠，像是被弄打翻的油彩，幻境烂漫，但他依然一一辨明了林间闪现而出的影。

玉邈。

秦秋。

展枚。

展懿、乐礼。

纪云霰。

……还有宫异。

看到这些，江循因为疼痛而混沌的思路突然像是找到了一个集中的发点。

他的瞳孔陡然放大了。

他记起了很多事，发现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

——为什么他会回一百三十二世仍不得解脱？——明明第一世的江循已经找齐了所有的魂碎片，恢复了衔蝉的身，为什么还是会死？眼前看到的七，让江循终于想明白，什么是躲不过的宿命。

……能让他连续一百三十二世都躲不过的宿命。

在一开始，自己在全无前世记忆的况下进入《兽栖东山》，在曜云门中慢慢接受这个世界的设定，慢慢熟悉，慢慢成长，最终与那些缔下深刻的关系。

——每一世都是这样。

自己的身份本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