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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许久都没发出声音,可以说所有的空间都让给了病猪鹅叫般的喘息。
好半晌,他才长吁气,停止了鹅叫,然后笑了一下。
并没有听到确切的声音,但隐隐约约地,我觉得什么有节奏的东西正在无声地响起。
这让我脊梁僵硬。
几乎是顷刻间,我发现如果能剁了这个狗杂碎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啊。
仿佛回应般,陈建军迫不及待地哼出声来。
正是这时,母亲突然嚎了一嗓子,伴着啪地一声响,她说:弄啊!老实说,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陈建军吸溜了一下嘴,就没了音。
绵软的沙沙声中,母亲继续说:弄我啊,弄死我个贱货!如遭电击,我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
噼噼啪啪中,母亲一连说了好几声弄啊。
她哑着嗓子,尾音像被生生吞了去。
陈建军一声不吭,消失了一般。
说不好为什么,周遭变得无比静谧,连沙沙声都几不可闻,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听到客厅传来的唱戏声。
就在这片静谧中,母亲从嗓子眼里淌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像一个老旧齿终于停止了转动。
叹息的结尾,伴着几声嘎嘎响,然后是一阵模糊而粗粝的吸气声。
又是静谧。
足有四五秒,母亲才重又发出声音,一种疙疙瘩瘩的哼声,似划出一个又一个抛物线,低沉而又轻盈。
每到抛物线的顶点,她都要重重地吸上一气。
一个重度哮喘病。
窗外不知何时黯淡下来,但窗台还是撇出一抹淡寡的影子,真的淡寡,像水里散开的墨水。
我吸吸鼻子,有些后悔打开这个音频了。
半晌,陈建军才重又出现,他轻声说:好了然后喘了气。
哭吧,哭出来窸窣中,他长长地哼了一声,喃喃自语般。
与此同时,耳畔响起一串若有若无的轻拍声。
母亲猛吸一气,又快速吐出,连番几次后,抽泣总算如流水一样淌了出来。
小而细,我也说不好为什么会那么细,以至于我能想象母亲的动作,甚至表,却无法把握她的声音。
十几秒后,伴着一声喘息,涓涓细流开始哗哗作响,在我耳朵里激起湍急的漩涡。
于是,我也喘了气。
哭声持续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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