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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法子啊,熬不过就让他啜两,这一啜老三又不乐意了。这蛋子儿七
八岁了都,我就上去揍他,不等巴掌落下他就哭,这一哭我妈也跟着哭。后来她
干脆往碗里挤两嘴,谁喝着就喝着。陆永平叹气,掐灭烟,依旧垂着脑袋。
有次我给公社割猪回来,一眼就瞥到灶台上的。也就个碗底吧,但那
个香啊,满屋子都是那个味儿。我没忍住,端起碗就是咕咚一声,啊,完了又把
碗底舔得干干净净。他从里屋出来正好瞅见。陆永平顿了顿,接着说:我
哪还有脸啊,转身就跑了出去。这一跑就是老远,深更半夜才回了家。他倒跟
没事儿一样,从没提过这茬。后来碗里的明显多了,我却再没碰过。
那天的空气海绵般饥渴,搞得嗓子里直冒火。时不时地,我就要瞥一眼水
龙。
其实也偷尝过两次,没敢多喝吧,宁肯最后倒掉。陆永平笑笑,抹了把
脸。他声音明晃晃的,让我想起月下的梧桐 叶子。老三老四也就闹个古怪,后
来都不喝了。我看那个大子晃来晃去,说实话,这么多年,从小到大这么多年,
第一次心里发痒。痒到......痒到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唉,就这么有天晚上我偷
偷摸上他的床,去喝,她就假装不知道。我还自作聪明了好一阵。这事儿一
发不可收拾,直到有次她说,小平啊,你这样老五就不够了。我又羞又急,就说,
老臭包能喝,我为啥不能喝。他就不说话了。你想这能有多少,这么连着几
次,哪还有啊。老五吸不出,哇哇哭。他哭,我也哭。说着陆永平撇过脸
——或许是盯着门外——半晌没吭声。
周遭静得有点夸张,我只好轻咳了两声。陆永平却不为所动。在我犹豫着要
不要起身喝水时,他终于把脸拿了回来。
后来,他说,后来......语调一转,他突然拍拍我:你还听不听?
我不置可否。
那——给姨夫倒点水去。
我觉得脑袋快要烈,手里的搪瓷缸晃动着,身体冷得无法动弹。
陆永平手里已经捏了个油煎,自己倒了杯开水。就接在搪瓷缸里,很快泛起
一层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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