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岁暮天寒（二）

王妈妈与柳芽待本主十分小心恭敬，显然本主在时，不算是和蔼温煦的主，沈睿才敢这样行事。 王妈妈唬了一跳，生怕他气的狠了，忙道：“老听二哥的，老不在外间……” 沈睿“哼”了一声，脸色这才好些。 柳芽已经点了灯，站在窗前，手足无措地看着王妈妈。 王妈妈低声安抚道：“丫好生陪二哥说话，我去抱你的铺盖来。” 柳芽吓得小脸通红，拉了王妈妈衣袖，颤声道：“妈妈，小婢不会值夜……” 王妈妈拍了拍她的手道：“只夜里警醒些，二哥要是喝水起夜就好生服侍着……” 王妈妈出去，柳芽依旧怯生生地站着不敢动。 沈睿倚在床，只直直地看着柳芽，带了几分任道：“还不过来给我讲古！” 柳芽板着手指，并不敢上前，颤音道：“小婢……不会哩……” 沈睿道：“那就过来讲别的……你多大，之前在哪儿当差？是家生子还是外进来的？” 这柳芽行事过于胆怯，可笨手笨脚，这两处处需王妈妈提点，并不像是打小就侍候的。 柳芽颤声道：“十……十二……在老安院里扫地……外买来的……” 沈睿倒是有些意外，不免仔细打量两眼。瞧她身量瘦小，还以为与本主差不多，没想到已经十二岁，可这干瘪瘪的豆芽菜，还真是看不出丝毫少风韵。 “来我家多久了？可有要好的伙伴儿？”沈睿又问道。 “八月里来的……没，没要好的……”一连串问题，问的柳芽越发无措，眼泪花花回道。 正好王妈妈抱了铺盖进来，听到这一句，叹了一气，道：“这丫是个老实的，不会使耍滑，早先在老安院子里扫地，这个欺负她，那个欺负她，一个干了两、三个的活不说，胆子又小的跟耗子似的，不敢也没机会往老安身边奉承，听说老被抢食。要不然进府小半年，怎么也该抽条了……” 真是可怜之必有可恨之处，沈睿“恨铁不成钢”地表望着柳芽，心里却是大大松了一气，庆幸不已。